语气平稳 , 可眼中的悲郁好像要滥出来 ,“ 拿着我
的令牌 , 骑着你的枣红马 , 就说我命你去后方传令 , 然后离开大军 , 有令牌在 , 无人会拦你 。 能不能走 , 就看你的造化了 。“
商悯恍惚道 :“ 如果 , 我被抓了 …...“
“ 我会让士兵向相反的方向追捕你 , 但我不会只派出一队士兵 , 你最好遮掩足迹
…... 幸好周围都是黄沙大漠 , 我夜观天象 , 明日是大风天 , 你的足迹不会留存 。“
他把早就愚好的一番话说了出来 , 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, 他一开始就没愚让商悯沦落到最坏的结局 。
「 万一的万一 , 你被抓了 , 我就不得不杀了你 , 并向宿阳传信禀报 , 说你察觉不对 , 于是趁议事之时偷盗了我的令牌 , 欲潜逃回国 。 如果你没有被抓 , 我也会在明日一早集结军队时派人去各处寻你 , 然后再过一日 , 我再通禀宿阳 , 说你可能是叛迹了 “
苏归讲得很慢 , 像是刻意留足了时间让商悯去细细思考 ,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寡淡 , 但淡漠中夹杂了一丝期许 。
“ 若你想活着 , 哪怕生不如死 , 那也可以 。 等你被抓回后 , 我会压下你叛逃的消息 , 命令亲信不许将你叛逃之事外传 , 然后你依然会待在我身边 , 但是没有自由 …...
只是活着 , 如行尸走肉 。“
商悯的情绪在短暂的波动后迅速沉静 , 她听完了苏归的每一句话 , 而后道 :“ 我明白了 , 考师 , 你是在叫我选吗 7“
“ 是 , 你可以开始选了 。 “ 苏归道 ,“ 我能为你做的不多 , 这是我能做的全部了 。“
“ 郧怕我逃走了 …... 那又有什么用呢 ?“ 商悯幽幽道 ,“ 考师 , 我知道你很重情义 , 很信守承诺 , 你是我见过最信守承诺的人 。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 , 不管是杀我还是放我 , 都没有办法解决问题 。“
她上前一步 , 逼近苏归 , 锐利而坚定的眼睛对上了苏归的双眼 ,“ 杀了我 , 你会和武国 , 和我的父王 、 姑姑为敌 。 放了我 , 你最终还是会和我最亲的两个亲人为敌 。
他们不仅是我的亲人 , 不也是你的吗 ? 否则你们四个当时为何会结为异姓兄弟姐妹 ?
苏归胸腔一个起伏 , 定定地凝视着商悯 。
“ 者师 , 我从不逃避问题 , 可是我觉得考师你 , 好像很擅长逃避问题 。 “ 商悯吸一口气 , 话语毫不婉转 ,“ 你不想杀我 , 也不想与我父王姑姑为敌 , 但是你依然要么做 。 你想放了我 , 然而你怎会不知道 , 我回了武国 , 你还在大燕 , 大燕昨日伐梁 ,
今日攻谭 , 明日就能征武 ! 杀我放我 , 都改变不了你们兄弟姐妹刀剑相向的局面 , 都改不了你身不由巳的现状 ! “
苏归手指一颤 , 身体情不自禁后仰了一下 , 靠在了帅椅的椅背上 , 他瞳孔颤动 , 像是被商悯的话语和眼神所逼迫 , 逼到无路可退 。
商悯眼睛眯起 , 观察着苏归的神情 ,“ 考师 , 今日你杀我 , 来日就要杀我父王和姑姑 。 你不肯放下那份情谊 , 放不下父王和姑姑 , 不然当时你为什么要放他们走 …...
你在他们面前断臂绝义 , 就没想过立刻杀他们吗 ?“
“ 够了 , 商悯 , 不要再说了 ! “ 苏归从帅椅上站了起来 , 可是他居然没站稳 ,-
个路跆扶住旁边的桌子 , 胸膛剧烈起伏 , 呼吸声渐渐急促 , 恐怖的煞气从他身体中倾泻而出 , 把商悯震得后退数步 。
苏归从袖中取出玉瓶 , 倒出一枚丹药塞进嘴里 , 倾刻间 , 煞气收拢 , 他手臂上暴起青筋 , 眼中含了怒意 。
他道 :“ 商悯 , 你别逼我 。“
商悯这下确定了 。
苏归真不愚杀她 , 刚才说那些要杀她的话 , 其实是在吓她 …... 他实际上是想逼
哪怕苏归早就猜到商悯是在一步步试探他的底线 , 真的受伤也好 , 苦肉计也罢 , 今日的话语同样如此 , 她就是在逼他表态 , 在他的底线边缘来回蹦吨 , 强迫他去做一个选择 。
「 你想要的是什么 ?“ 商悯来到苏归身前 , “ 大燕能够给你什么 7“
苏归沉默不语 。
“ 考师和我们之间 , 就没有一丝一毫和平共处的可能吗 ? 老师想从大燕身上获得的东西 , 我武国给不了吗 ? 还是说考师有什么其他的考虑 …...“ 她扶住苏归的手臂 , 引他坐在帅椅上 , 眼眸真挚澄潘 , 言语发自肺腑 ,“ 我不想与你为敌 , 父王和姑姑也不想 , 考师 , 为何非选择大燕不可 7“